2017年4月27日 星期四

甚麼? 無聊讓人更願意捐錢?

  課堂上,老師講著艱澀乏味的各種理論。在台下,學生們有的正忙著給自己的課本畫上精美的小插畫,有的忙著解手機遊戲的每日任務,也有那麼一群人,忙著與周公討教棋藝。

  試問此時若是採訪學生對這堂課的感想會得到甚麼結果呢?大概十個會有九個表示很無聊,還有一個叫不醒,回答不了問題。

所以我說,那個無聊到底是甚麼呢?

  無聊就是……就是很無聊嘛!雖然無聊的經驗一般人一定都經驗過,但是一聽到無聊是甚麼,常常也答不上無聊到底是甚麼,也許還會說:「怎麼有人這麼無聊去問無聊是甚麼嘛!」

  是的!就是有人這麼無聊!為了要研究無聊,首先就要先定義無聊是甚麼,於是Eastwood等人(2012)把無聊定義為「個體想要,卻無法參與一滿意的活動時所產生的嫌惡經驗」講白話點,就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科學家們開始研究無聊,只是一研究下去真的不得了了,科學家們紛紛發現了長期的無聊更可能跟憂鬱、飲食障礙、病態賭博以及物質濫用都有相關。

但是無聊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其實也不盡然如此,有群科學家們認為無聊其實是一種尋找意義的機制。比如今天你在某個技能登峰造極之後,你會因為無聊,而把心力轉移到另一個活動上。

  此時科學家們又心想,如果無聊會促進人們尋找有意義的活動,那麼怎樣的活動會增加呢?

  看著電視上吸毒的藝人出來當反毒大使,又看到酒駕的立委出來推動反酒駕運動,還有賣餿水油的老闆出來說要捐錢當食安基金……啊哈!利社會行為不就很有意義嗎?(以上情境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因此van Tilburg與 Igou (2016)為了驗證「無聊能夠促進利社會行為,只要這個利社會行為能讓你覺得有意義」的假設,而作了以下的三個實驗來階段性的驗證這個假設。
無聊促進人們尋找意義

  此研究假設是基於無聊是在尋找意義,為了確認這個假設為真,van Tilburg與 Igou (2016)找了41名居住在美國並在MTurk(www.MTurk.com; 18名男性,21名女性,2名未披露)上招募的人參加了一個線上測驗。

  在取得基本資料後,高無聊組看了10分鐘長的養魚教學影片,而低無聊組則觀看等長的BBC海洋紀錄片。為了確認參與者是否感到無聊,看完後參與者要回答剛剛看的電影讓他們覺得有多無聊(0是完全不會,7是非常無聊)。隨後再測量參與者們有多想要參與有意義的行為,而這次參與者要回答他有多想做更有意義的事(0是完全不想,7是非常想)。

  毫不意外的,實驗結果顯示高無聊組確實比低無聊組要想做更有意義的事。

無聊讓人更願意捐錢

  確認無聊的人的確更想做有意義的事之後,接著要確認無聊與利社會行為的關係。但是到底甚麼是利社會行為呢?而利社會行為又要怎麼測量呢?

  此時,科學家們又想起了賣餿水油的老闆說要捐出食安基金……沒錯!就決定用捐錢來代表利社會行為了!用捐的金額就能計算利社會行為的程度了!(再次申明以上情境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van Tilburg與 Igou (2016)找來31名學生(10 名男性, 21名女性)以每人三歐元的代價來參與這個研究。參與者被分為兩組,分別是無聊組與控制組。無聊組被要求猜測事實上隨機分布的藍球與紅球的出現機率,而且會重複進行200次,而控制組則沒有。 

  在進行完這個令人無聊的猜球遊戲後,參與者會被介紹一個促進 Zambia教育服務的計畫,並告訴參與者因為大學計畫要為這個慈善計畫進行大規模的宣傳,而計畫背後的組織對於一般人對這個慈善計畫是否實際以及一般人會願意捐出多少金額給這個慈善計畫有興趣。之後會發下一張印有小宣傳海報的表格,之後讓參與者填寫如果他們願意捐錢給這個計畫,那會願意捐多少金額。而這個金額是會保密的。

  結果發現無聊組的人平均會捐出12.94歐元,而控制組則是5.73歐元。無聊組的人們真的比起控制組更願意捐錢!同時這也表示了無聊真的可能能夠促進利社會行為。

捐錢,也要看有沒有意義

  既然無聊是因為要尋找意義才會做出利社會行為(在這邊是以捐錢作為代表),那麼越是無聊的人,是不是就會對於他們行為為他人帶來的助益程度(有意義的程度)更敏感,進而因為行為帶來的助益效果(有意義的程度)而影響願意捐錢的程度呢?

  88名學生 (26 名男性, 62名女性)分別被隨機分派到一個2(無聊:高無聊與低無聊)X2(助益程度:高助益與低助益)實驗設計裡的4種條件之一。參與者會要求參與一個電腦作業,作業內容是螢幕會一次呈現5到15個方塊1.5秒,之後參與者被要求馬上猜有多少個方塊。低無聊組的進行50次,而高無聊組則進行100次。經過作業之後,一樣是回答無聊的程度(1到7,1是完全,不會7是非常)。

  接著,參與者會收到前一個實驗裡出現的慈善組織的描述。在低助益組,他們增加了一段描述說明一獨立發展的援助監測員經這個計畫評價為「無疑是野心勃勃且有重大意義的,但因為缺少結構的幫助和與其他計畫的合作,不是非常有效率。」且更進一步指出「這一項目的投資將由於地方腐敗和過多的官僚主義浪費。」

  而在高助益組,這些句子會呈現「無疑是野心勃勃且有重大意義的,但大部分的效果是來自結構性的幫助與和其他計畫合作」且更進一步說「這樣的計畫是一個取得更好的未來的主要支持基礎。」

  之後參與者會被問如果他們願意捐錢給這個計畫,那會願意捐多少金額。

  實驗顯示了很有趣的結果,在高無聊與高助益的組合下,他們平均願意捐出13.52歐元,而其他三組(高無聊-低助益、低無聊-高助益、低無聊-低助益)則分別平均願意捐出7.88歐元、3.83歐元及4.94歐元 。高無聊-高助益組願意捐的金額的確是最高的。雖然無聊的確能促進利社會行為,但是前提是這個利社會行為被認為是意義的。

所以無聊到底能幹嘛呢?

  值得注意的是,過去的無聊實驗多是在無聊的當下同時測量其他的變項,但是在這個實驗,卻是在無聊的事件結束後,仍然能夠影響後續的態度與行為。當然,這個實驗畢竟是在控制好的實驗環境下進行。參與者是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不能像平常一樣無聊時拿出手機滑一滑、看看電視或是乾脆睡個覺。因此也許在實際的情境中,無聊的人也有可能不會優先選擇做出利社會行為來建立意義感也說不定。

  不過話雖如此,無聊與意義的關係還是個值得探討的有趣議題!畢竟,無聊總歸是種令人不快的感覺,但是與此同時卻又能促進利社會行為,這不是挺矛盾的嗎?

  利社會行為是重新建立意義感的一種方法,而利社會行為可能可以預防人們因為生活缺乏意義而產生負面影響,也就是說無聊時做做善事,可能也是在防止生活中缺少意義的人們「無聊到死」吧!


筆者簡介:
兩魚:啵啵啵,啵,啵啵啵,啪噠啪噠,啵,啵啵啵啵啵,啪噠,啪。
(翻譯:本魚為魚正直講話直白,我得了一種不拖稿會死的病,每天都呈現瀕死的狀態。)

資料來源:
Eastwood, J. D., Frischen, A., Fenske, M. J., & Smilek, D. (2012). The unengaged mind defining boredom in terms of attention. 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7(5), 482-495. 
van Tilburg, W. A., & Igou, E. R. (2016). Can boredom help? Increased prosocial intentions in response to boredom. Self and Identity, 16(1), 8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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